第二十九章｜审问者的拥抱

关上，整个车厢陷入黑暗。

    铁壳包覆的军用车如一口棺木，只有前排驾驶座外的仪表灯，微弱地照着东乡冷峻的侧脸。他没有说话，没有看後视镜一眼，只发动引擎，车轮压过碎石，卷起冰凉的夜气，缓缓驶出别墅。

    後座里的慈修蜷缩着，双手反铐，脸贴着冰冷的金属壁，像被抛弃的牲畜。

    「我不会逃的……」他的声音微弱而颤抖，像是自言自语，也像是对东乡最後的乞求，「我只是害怕……圭介，我真的很害怕……」

    没有回应。

    只有轮胎与地面摩擦的沉闷声响，在无尽的夜路中持续。

    慈修的声音愈发急促，眼泪已止不住地滚落下来。他试图往前靠，想从那冰冷的隔板缝隙里寻找哪怕一丝东乡的目光——但他什麽都看不见。

    「拜托你……不要这样……你说过会保护我……」

    他的声音沙哑至极，语句开始模糊不清，像是快要溺水的人拚命抓着最後一丝浮木。但东乡没有停车，没有说话，连一丝犹豫都没有。

    军车穿过熟悉的街道，行驶过慈修曾与东乡一同经过的戏院、吃茶店、还有戏班的方向。这些场景如幽灵般从窗外一闪而过，像嘲笑般提醒他：一切都回不去了。

    半小时後，军车驶入警署後门，铁门重重关上。东乡下车，没有召唤部下，而是自己开了後门，冷冷地看着那双哭肿的眼睛。

    「下来。